10月17日，“遠望5”號航天測量船在江南造船 (集團)有限責任公司完成第一次中修改造工程離廠試航。“遠望5”號由中船集團第七〇八所設計，江南造船建造，這是該船服役十年來的首次中修改造。日前媒體記者探訪了中修改造中的“遠望5”號，下面我們就一起來聽聽江南人與“遠望5”號的故事。

2017年12月25日“遠望5”號來到江南長興造船基地開始第一次中修改造 阮瑞旻/攝

“臟活”——這幾乎是業(yè)界對船舶維修改造的普遍看法。

但這一看法，正在被江南造船改變。

9月28日，來自中國工程院的22位院士及有關專家登上了停泊在江南造船碼頭的“遠望5”號航天測量船，他們準備在這艘船上召開一次內(nèi)部會議。不少與會者可能并不知道，這艘船其實正處在第一次中修改造的過程中。

“如果不是我們介紹，院士們甚至以為這是剛建造的新船。”江南造船“遠望5”號第一次中修改造項目總負責人張申寧說，當他們聽說這艘船已經(jīng)服役10年，航行近40萬海里，正處在修理改造狀態(tài)，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”。

是啊，正在修的船怎么會這么干凈?還可以承辦會務?

弄臟你，我就不叫“江南”

“江南造船董事長林鷗給項目團隊提出的要求是‘三零一滿意’，必須把‘遠望5’號中修打造成江南造船船舶修理的樣板工程。”張申寧說。所謂“三零一滿意”即零質(zhì)量事故、零安全事故、零脫期以及讓船東滿意。為了實現(xiàn)這一目標，江南造船提出并推進實施了“清潔修船、安全修船、規(guī)范修船”三大理念。

不比新造船從無到有，修船是對運營船舶“動刀”，影響因素復雜，各類安全隱患極多。“倡導清潔修船，絕不是做給別人看，而是從根源上消除安全隱患。” 江南造船“遠望5”號第一次中修改造項目總建造師王亞林說，待全部改造工程完成，然后將全船清掃、整理一遍，這并非“清潔修船”，江南造船要求的清潔修船從拆除那一刻就開始了，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必須做到當天施工當天清潔。

“以前像中修改造這個層級的修理，基本是全拆，拆到只剩下老鼠屎。”江南造船生產(chǎn)運行二部副部長周圍說，現(xiàn)在完全不一樣，會做得更精細化，能不拆的先保護起來，邊拆邊保護，邊改邊維護，這樣一來，不僅降低了拆除、搬運可能會造成的損壞幾率，還改善了工作環(huán)境，提升了工程效率，也能降低成本，更重要的是，通過對不拆部分的保護，降低安全風險。

為此，江南研究院提前對“遠望5”號的設備進行了梳理，列出了需拆卸的設備目錄。對無需拆卸的設備，通過使用厭氧膜、三防布、白鐵皮、有機玻璃等進行保護。特別是對房艙壁板、踏步、過道、扶手，項目團隊更是保護有加，對圍壁板統(tǒng)一采用牛糞紙粘貼，過道地板用臨時地氈防蓋，各種扶手用三防布包好;對門框踏步用白鐵皮罩蓋，并適當用木架和鐵架加強。

“對需要拆除的部分，也不采用粗獷式作業(yè)，而是堅持‘沒弄明白的不拆，人員沒到齊的不拆，保護措施不到位的不拆’，力求規(guī)范、有序、安全。”王亞林說。

在拆除作業(yè)前，項目團隊會明確設備拆除工藝，進行技術交底;施工區(qū)域拉設警戒線，需其他部門配合的提前溝通確認，避免出現(xiàn)立體交叉作業(yè)，防止落物傷人;部分設備拆除后，形成孔、洞或臨邊護欄缺少等危險區(qū)域的，作業(yè)人員拉設警戒線或申請搭設腳手架，防止人員墜落;拆卸下船的設備根據(jù)需要放入專門倉庫由相關部門統(tǒng)一保存管理，做好防護措施;堆放在碼頭的設備，設定集中堆放地點，周邊預留安全距離，設置警示牌，并做好防雨、防曬等措施。

“比較麻煩的是清油。”周圍說，“防火”是船舶修理最重要的要求，而油污清理不干凈、設備設施防護不到位、明火作業(yè)不當心、通風措施不及時等都極易引起火情。因此，除了執(zhí)行常規(guī)的安全管理要求外，在油艙清潔前，項目團隊會專門落實有效通風，經(jīng)測爆合格后方可進行清油處理，作業(yè)人員嚴禁攜帶金屬物、手機、打火機等物品;清油結束后，會持續(xù)通風，直至測爆合格，所有明火作業(yè)在清油完全結束后，方可進行。

“通過清潔修船、安全修船和規(guī)范修船，讓人感到我們已經(jīng)完全不像‘修船’。”王亞林說，這樣的工作環(huán)境下，工人師傅們在船上作業(yè)一個星期，工作服都不用換，不僅如此，還自覺養(yǎng)成了清掃、清潔、整頓的好習慣。也正是因為三大理念落到了實處，“遠望5”號中修“不冒煙”從承諾變成了現(xiàn)實。

“說實話，修船怎么可能沒有臟活，用了十年的衛(wèi)生單元、廚房，清理起來不可能不臟。”周圍說，但江南人提前半年做了方案策劃，貫徹三大理念把各項工作盡可能做到極致，即便弄臟自己的雙手，也不會讓“遠望5”號受到絲毫影響。

呵護你，因為我是“江南”

對“遠望5”號，江南人有著自己特殊的情懷。她是江南造船整體搬遷上島之前，交付的最后一批船舶之一。

十年前，張申寧還在江南造船修船分廠擔任廠長。“像一位風姿綽約的俄羅斯美女，那叫一個白，真是國寶船。”回憶起十年前第一次見到“遠望5”號的感受，張申寧笑道。他還清楚地記得，“遠望5”號艙室內(nèi)樓梯采用的木質(zhì)扶手就是自己推薦，后來每次與這位“美女”見面，他都會主動去和她“握握手”。

2007年10月18日“遠望5”號交船離廠 阮瑞旻/攝

“這次中修改造前，我專門去接船，第一感受就是，‘美女’也累了。”張申寧說，船方提出“遠望5”號“一次中修，鑄十年利劍，二次創(chuàng)業(yè)，謀二十年發(fā)展”，而這也是張申寧的愿望。

此次中修，張申寧拿定的第一個主意就是實施動態(tài)勘驗。他組建接船跟航小組，在船舶航行中對此次中修改造的主要設備各工況運行狀態(tài)進行摸底記錄。“這就像醫(yī)生看病，不能只讓病人自己說哪里不舒服，還要‘望、聞、問、切’，才能把情況搞清楚。”張申寧說。

跟隨張申寧“接診”的還有江南造船總裝一部生產(chǎn)調(diào)度員英軍。十年前，他作為甲板鉗工參與了“遠望5”號建造工程，十年后，他將負責“遠望5”號關鍵特裝設備的拆裝和調(diào)試。

“我上船第一件事，就是去看看當年自己親手裝的特裝設備基準平臺怎么樣了。”英軍說。但讓他失望的是，沒能看到基準平臺的真容，因為它們并不需要拆卸更換，被保護罩鎖了起來。“沒給江南丟臉，用了十年還很準，說明當年我們幾個兄弟干活還是有水準。”英軍“安慰”自己。

英軍最在意的是特裝設備，最難的也是保證特裝設備盡快開始運轉調(diào)試。據(jù)了解，該船特裝設備機柜多、熱量大，當時又是在夏天三十七八度的氣溫，因此，船方向江南造船提出提前恢復特裝設備空調(diào)系統(tǒng)，便于開始特裝設備調(diào)試，為保證交船后執(zhí)行后續(xù)任務打下基礎。

“特裝設備運行狀態(tài)好壞決定這艘船的測量精度。”英軍說，為了滿足船方要求，江南造船專門成立了攻堅小組，跟船方、服務商協(xié)作，用了一個星期時間完成了原計劃一個月的工作，讓船方順利開始特裝設備的調(diào)試。

“這個空調(diào)系統(tǒng)和家用空調(diào)完全不是一個概念。” 江南造船模塊一部生產(chǎn)調(diào)度員董海疆也是攻堅小組的一員，他介紹，當時還有其他許多作業(yè)同時進行，為了防止各類粉塵、顆粒物、氣味進入通風系統(tǒng)，造成對人體的傷害，攻堅小組對整個空調(diào)系統(tǒng)及其相關設備進行了全方位的清理和更換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特裝設備空調(diào)系統(tǒng)的提前運行，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整個中修團隊的工作環(huán)境，并為“遠望5”號提前完成中修改造工程，盡早交付創(chuàng)造了條件。“自己的孩子，都希望她盡快恢復健康。”董海疆說。

其實，和英軍一樣，董海疆同樣參與了十年前“遠望5”號的建造工作，當時他是木作工，負責房艙內(nèi)裝。與十年前一樣，此次中修董海疆仍然負責房艙內(nèi)裝，不一樣的是，數(shù)量增加到了全船300多個住艙，其中之一，便有院士們開會的會議室。

“接到任務的時候，確實有點懵，因為精裝修是最后一步，一些工序有特定周期，不是誰想提前就能提前。”董海疆說。

不過，好在整個中修改造全船設施設備防護工作非常到位，多數(shù)房艙的建造質(zhì)量過硬，這給了董海疆一定信心。通過江南造船多部門協(xié)調(diào)配合，一個45人的攻關小組改策劃、定方案，選物資、定工序，最終通過20天連續(xù)奮戰(zhàn)，讓院士們登上了“新船”。

“現(xiàn)在就等試航了。”送走各位院士，張申寧說。

其他工程往往都要搶時間才能趕上試航日期，張申寧的這個“等”字，卻道出了江南造船遠望情懷的“底蘊”。

十年之前，人們不識“遠望5”號，江南只是黃浦江畔的老江南。

十年之后，在江南長興造船基地完成中修改造的“遠望5”號，成了江南人和遠望人攜手并肩、心意互通的“見證人”。

(新媒體責編：wb001)